第二章 六(第11/17 页)
脸色还很苍白,你还气喘吁吁!傻瓜!……你在‘水晶宫’里干了什么?马上坦白地说吧!”
“让我走!”拉斯柯尔尼科夫说完,就要走。拉祖米兴因此大为恼火:他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让你走?你敢说‘让你走’?你可知道,现在我要拿你怎样?把你抱住、捆起来,夹在腋下带回家去锁起来!”
“我告诉你,拉祖米兴,”拉斯柯尔尼科夫悄声地、显然十分沉着地说道。“难道你没有看到,我不愿领受你的好意吗?你为什么乐于关心……不愿领你好意的人?关心那个认为你的好意是难以忍受的人?你为什么在我发病的时候来找我?也许我乐于一死?难道今天我对你说得还不够清楚嘛:你使我痛苦,你使我……讨厌!你真的乐于使人痛苦!我老实告诉你,你这一切行为严重地妨碍我恢复健康,因为你这一切行为不断地使我恼火。为了不惹我恼火,左西莫夫刚才走了。看在上帝的分上,你也走吧!你到底有什么权利硬是不放我走?难道你没有看到,我现在说话,神志不是十分清爽吗?请你教教我,我到底应该怎样恳求你,才能使你不跟我纠缠不休,不要对我行好?让我忘恩负义吧,让我对不起人吧,只要你们别管我。看在上帝的分上,你们别管我!别管我!别管我!”
开头他说得平心静气,因为他打算发泄一下心头之恨而预感到一阵高兴;可是结果,他却变得怒气冲冲,气急败坏,如同刚才跟卢仁谈话时一样。
拉祖米兴站了一会儿,沉吟一下,就放开了他的手。
“去你的!”他几乎若有所思地悄声说。“你等一等!”当拉斯柯尔尼科夫要走的时候,他突然叫住他。“听着。我告诉你,你们没有一个不是空谈家和吹牛大王!你们稍受挫折,就会大惊小怪,像母鸡下蛋一样!甚至在这方面也学别人的样。你们没有独立生活的迹象。你们都是鲸蜡膏〔29〕做的,你们血管里流的是乳浆,而不是血液!你们当中不论哪一个,我都不相信!在一切情况下,你们首先仿佛都不像个人!且—慢!”发觉拉斯柯尔尼科夫又要走,他加倍恼怒地叫道。“听我说完!你可知道,今天我因为搬入了新宅,请几个朋友到家里聚聚,也许他们现在都已经来了,我叫舅舅留在家里招待客人,我刚才回去过了。要是你不是一个傻瓜,不是一个庸夫俗子,不是一个愚蠢透顶的家伙,不是一篇佶屈聱牙的译文……要知道,罗佳,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可是你很傻!——要是你不是一个傻瓜,那么你今天还是到我家里去。坐一个晚上,这要比踏破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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