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第8/16 页)
好比在蜡烛周围盘旋;自由对他将会失去吸引力,他将会陷入沉思,将会不知所措,将会把自己束缚起来,好比堕入了蜘蛛网一样,将会忧闷而死!……不仅如此:他将会供给我数学般正确的、像二乘二等于四一样的证据。只要我在这中间多给他一些时间……他将会在我周围盘旋,越绕越近,终于扑上来!他将会直飞到我嘴里,我把他一口吞下,这是多么令人高兴啊,嗨—嗨—嗨!您不相信吗?”
拉斯柯尔尼科夫不答理。他坐着,脸色煞白,一动也不动,还是那么紧张地端详着波尔菲里的脸。
“上了很好的一课!”他心里想,不觉毛骨悚然。“这甚至不是像昨天那样猫儿玩弄老鼠。他不是徒劳地向我显示本领,而是……在暗示:他在这方面能干得多。这里别有用心,究竟是什么用意呢?哎呀,废话,老兄,你在吓唬我,你在耍手段!你没有证据,昨天的那个人是不存在的!你不过想使我慌乱,想预先刺激我,在这样的状态中压倒我,不过你错了,你办不到,办不到!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向我作这样明显的暗示?……他以为我的神经不健全吗!……不,老兄,你错了,你办不到,即使你已经做好了什么圈套……嗯,咱们瞧着吧,你做好了什么圈套。”
他尽力克制着,准备迎接一场可怕的、难以逆料的灾难。有时他想立刻扑过去,当场掐死波尔菲里。他还没有走进这儿来的时候,就已经担心会发这么大的火气。他觉得唇焦舌敝,心怦怦地跳动,嘴唇上的唾沫干了。但他还是决意保持缄默。不到适当的时候不说话。他明白了,处在他的地位,这是一种最好的策略,因为他不但不吐露,相反地,沉默也能激怒敌人,也许还会告诉他什么。他至少抱着这样的希望。
“不,我明白,您不相信我,您老是以为,我对您开着善意的玩笑,”波尔菲里接嘴说,他越来越高兴,高兴得不住地咯咯地笑,又在屋子里兜圈子。“当然,您是对的;我这个上帝所创造的模样儿,只会引起别人的滑稽感;bouffon〔22〕;可是我告诉您,我再重说一遍,老兄,罗季昂·罗曼诺维奇,老兄,您要原谅我这个老头子,您还年轻,可以说,非常年轻,所以,您像所有年轻人一样,把人的智慧看得高于一切。戏谑的机智和理性的抽象论据把您迷惑了。这完全像从前奥地利的Hofkriegsrat〔23〕,比方,如果我对军事有判断力的话,我认为:他们是在纸上击败了拿破仑,俘虏了他,是在书斋里用最机智的方法策划,作出了结论;可是,请注意,马克将军率领全军投降〔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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