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八(第7/10 页)
稍微……您读过利文斯敦的游记〔28〕吗?”
“没有。”
“可我读过。不过,现在有很多虚无主义者;这是可以理解的;请问,这是什么时代啊?可是我跟您……您当然不是虚无主义者!您坦率地、坦率地回答吧!”
“不——不是……”
“不,听我说,您坦率地对我说,您别害臊,就像对您自己说话一样!公事是另一回事,公事是另一回事!您以为,我要说:友谊,不,您猜错了!不是友谊,而是国民和人的感情,人道和对上帝之爱的感情。在执行职务的时候,我能够做个官员,但我应当永远感到自己是个国民,是一个人,并且应当意识到……您刚才提到了扎苗托夫。扎苗托夫,他在一家妓院里喝了一玻璃杯香槟或顿河葡萄酒后,就学法国人的习气,闹出了一出丑剧,——您的好朋友扎苗托夫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可我,也许,可以说,由于忠诚和有崇高的感情,此外,我还有身份、官衔和地位!我有妻室和子女。我履行着国民和人的义务,可是请问,他是个什么人呢?我把您当作一个受过熏陶的高尚人士。还有这些接生婆〔29〕也多得不得了。”
拉斯柯尔尼科夫表示疑问地扬起了眉毛。显然,刚才从桌子后面走出来的伊里亚·彼得罗维奇所说的话在他听起来多半是一连串没意义的声音。但有些话他还是能理解的;他探询地打量着他,不知道他怎样收场。
“我谈到这些剪短头发的女子,”爱唠叨的伊里亚·彼得罗维奇继续往下说,“我管她们叫接生婆,我认为这个绰号是十分恰当的。嗨!嗨!她们进医学院,学解剖学。请问,我害起病来,去请一个年轻的女子治病吗?嗨!嗨!”
伊里亚·彼得罗维奇哈哈大笑,对自己的这些俏皮话感到十分满意。 “假定说,这是对教育的过分渴望;那么得到知识就够了。何必滥用呢!为什么像坏蛋扎苗托夫那样,侮辱高尚人士呢?请问,他为什么侮辱我?这种自杀案又发生了多少件啊,——您简直不能想象。有个人花完了仅有的一些钱,就自杀了。女孩子啊,男孩子啊,老年人啊……今天早晨据报告,有一位先生刚到这儿不久。尼尔·巴甫雷奇,尼尔·巴甫雷奇!这位先生叫什么名字?据报告,不多久,他在彼得堡区用手枪自杀了。”
“斯维德里加依洛夫,”另一个房间里有个人声音嗄哑地、冷淡地回答说。
拉斯柯尔尼科夫不觉一怔。
“斯维德里加依洛夫!斯维德里加依洛夫用手枪自杀了!”他喊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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