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第4/10 页)
言毕,她将随行宫婢唤进暖阁,命她为付千钧铺开被褥,点上夜香。付千钧喝完参汤,付晚香忙扶他起身,朝床榻走去,一面走着,一面摘下付千钧腰间的香囊。付千钧在床榻边坐定,歪嘴一笑,问道:“公主深夜来我这儿,怕不单是为了送一碗参汤吧?”
付晚香一惊,险些将香囊落在地上。
“父亲何出此言?”付晚香一面应着父亲,一面打开香囊,将右手劳宫穴对准囊口,苏荣便叫清微神烈符引出香囊,缩进付晚香掌心了。
“老臣只是问问,并无他意,公主也不必多心。”
付晚香跪下去,为付千钧脱靴,随手将香囊挂回原位。付千钧道:“公主,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父亲养育女儿,教女儿为人处世,授女儿仙门之术,女儿为父亲尽孝,本是常理。现下并无旁人,父亲还是父亲,女儿还是女儿,讲那些君臣之礼,女儿才难过呢。”
付晚香说出这番话,自然有掩饰她偷放苏荣的目的,可要说这番话情不真意不切,倒着实委屈她了。骆玉华失踪那年,付晚香刚满八岁。八岁以前的记忆虽逃不开宫墙殿瓦、御辇障扇,却得了父慈母爱的熏染,成为她回味至今的珍藏。
母亲的失踪与父亲的改变几乎同时发生,对她来说,这是两个永生难解的谜题。她不相信母亲已死,更不相信是父亲是凶手,可是这疑团一日不解,她便一日不得安心,时间一长,她竟养成了对父亲百依百顺的性子。就说和亲这件事吧,本来北魏太子人才不差,宫里庶出的公主嫁给他并不委屈。坏就坏在现如今,北魏国力衰弱,经过两次失败的变法,在三国之中最为贫困,所以愿意和亲的西梁公主一个也无。若非付千钧主动献计,让太后封付晚香为文琲公主,一时半会儿皇帝和太后还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对于嫁人这件事,付晚香并无准备。她自知仙根贫薄,绝无飞升的可能,又打小困在宫中,对于人生前景,她是并无期盼的。总之父亲叫她修习法门,她便勤修苦炼,父亲叫她端茶递水她便端茶递水,父亲叫她嫁人她便嫁人,好像日子都是别人的,她只是看客,既不关心也不动情。
父亲跟前,付晚香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犯了错,惹他生气,可事实上,付千钧从未在付晚香面前发过火,甚至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对于父亲的惧怕融在付晚香的血液中、骨髓里,然而这深入肺腑的恐惧又仿佛黑漆漆的深渊,吸引付晚香一次次探头,一次次失望,偏一次次欲罢不能。在这恐惧之中包含了一种怜悯之情,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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