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第4/14 页)
”
他看了一眼:他右手拿着割下来的一丝丝布毛边、一只袜子和一片片扯碎了的袋衬布。他拿着这些东西睡熟了。接着他想了想,记起来了:他发着烧,似醒非醒的,所以手里紧握着这些东西又睡熟了。
“哎呀,他收集了这些破烂东西,拿在手里睡觉,好像拿着宝贝一样……”娜斯塔西雅傻里傻气地大笑起来。他立刻把这些东西都塞到大衣下面,一边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虽然他在这个时刻还不能够作十分有条理的思考,但他觉得,如果人家来逮捕他,他们不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的。“可是……警察局?”
“喝些茶吗?要不要喝?我去端来;茶还有哩……”
“不……我要出去……我马上就要出去,”他嘟嘟囔囔说着,站起来了。
“怕你楼梯也走不下呢?”
“我要出去……”
“随你的便。”
她跟随着看门人出去了。他立刻跑到明亮的地方去检查袜子和布毛边:“有血迹,但不十分显眼;血迹给弄脏了,蹭掉些儿,已经褪了色。不知道这件事的人是什么也看不出的。所以娜斯塔西雅站得远点儿就什么也不能发觉,谢天谢地!”于是他哆哆嗦嗦地拆开了传票,念起来;他念了很久,终于搞清楚了。这是区警察局发来的一张普通的传票,叫他今天九点半到区分局局长办公室去。
“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事啊?警察局从来不找我!为什么恰恰今天?”他思忖着、苦恼着,摸不着头脑。“天哪,但愿快些!”他急忙跪下做祷告,连他自己也不禁放声大笑起来——他不是笑祷告这个主意,而是笑他自己。他急忙穿上衣服。“反正要完了,把袜子穿上!”他忽然想起来:“再弄脏些,就看不出痕迹了。”但他一穿上袜子,立刻就厌恶而恐惧地把袜子脱掉了。他脱掉了袜子,可是想到他没有别的袜子,又拿起来穿上了——他又放声大笑起来。“这全都是假定的,相对的;这只是一种形式,”这个想法忽然兜上了他的心头,只是一闪即逝;但他不觉浑身战栗起来。“我不是穿上啦!结果我还是穿上了!”但是笑容立刻就收敛了,变成悲观绝望的神色。“不,我受不了……”他心里想。他的两腿索索发抖。“因为我害怕,”他喃喃地自言自语。脑袋因发热而感到昏晕疼痛。“这是一种狡猾的手段!他们想引诱我上钩,突然中他们的计,”他走到楼梯上的时候,还在暗自思忖。“糟糕的是,我几乎神志不清……我会胡言乱语的……”
他在楼梯上想起来了,那些东西还藏在糊壁纸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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