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演出(第7/15 页)
在乐队旁。这里是最好的位置了。其中有五个人爬到火炉顶上,居高临下。这些幸运者真是太幸福了!迟来的人在另一面墙的窗台处涌动着,似乎还没有找到一处好的地方。
大家都很安静,很有秩序。每个人脸上都透着天真的期望,都想在长官和客人面前表现自己。大家热得脸红彤彤的,被汗水湿透了,鼻子也闷得塞住了。在这些刻着皱纹、带着烙印的额头和脸颊上,在那些迄今晦暗,有时发出可怕火焰的眼睛里,此刻却出现了奇怪的变化,闪闪发出孩子般的快乐、甜美和纯洁的光彩!大家都没戴帽子,我从右侧看过去,全是剃得光光的头颅。突然,舞台上传出忙乱、喧闹的声音。帷幕徐徐升起,乐队开始演奏……这个乐队值得在这里一提。舞台旁边的铺位上,坐着八位音乐家:两把小提琴,一把是监狱里囚犯的,另一把是从监狱外借来的;三把巴拉莱卡琴,都是囚犯自己制作的;两把吉他和一个手鼓。小提琴拉出尖利刺耳的拉锯声,吉他手弹得很蹩脚俗气,但巴拉莱卡琴弹得很不错,前所未闻,灵巧敏捷的手指轻快拨动着琴弦,比得上最好的演奏家。
他们演奏的全是舞曲。在最激情的地方,他们用指节敲打着乐器。音调、韵味、旋律都是自己原创的,与众不同。其中一个吉他手很了解自己的乐器,他就是那个弑父的贵族。至于手鼓,那简直就是个奇迹!他用一根手指尖旋转着手鼓,用拇指在羊皮鼓面上来回蹭蹉,传出频繁、清晰和重复的节拍,忽强忽弱、层次分明的鼓声,突然又像撒下了无数颗小豌豆,窸窸窣窣地向远处消逝而去。最后,整个乐队一起奏出了两个响亮的谐音。
说实话,直到那之前,我对于这种简单的民间乐器可以奏出什么样的音乐几乎没有一点概念。我相当吃惊。声音的和谐、乐器的熟练配合,但更重要的是乐曲精神和旋律的完美表达,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我初次意识到,在我们俄罗斯民间舞曲中蕴含的那种无穷、雄伟的震撼激情。
帷幕终于拉开了。观众蠢动起来,大家都朝前跨进一步,后面的人踮起了脚尖,每个人都张着嘴,瞪着舞台,一片寂静……演出开始了。
站在我旁边的是阿雷和他的兄弟,以及那些切尔克斯人。他们爱看戏剧,每天晚上都去。我不止一次地注意到,所有的穆斯林人和鞑靼人,都对那种戏剧充满着激情。伊萨·弗米奇也在他们这群人之中,从演出开始,他似乎用尽全身在聆听、在观赏,脸上洋溢着惊喜、欢乐和最天真的贪婪期待。当他失望时,甚至还会露出一副可怜模样。阿雷的脸很甜,闪耀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