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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发言的行径,不论在什么场合都是如此。它羞于在众人面前说出它浅浅地埋在半山腰的书信,除了替人写信之外,抵抹特还擅长撰写哀辞以及开幕辞,事实上,在湿淋淋的砖红色灯光里,他只能以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草鞋为生,书信几乎已被不留情面地淘汰了,大多数人都能辨认出他们生活中时常使用的文字,一开始,他的租客强行霸占了他的房子,他原先的邻居们与这位新到的租客沆瀣一气,誓要把他从他的房子里赶出去,在他往日里未曾注意到的角落中,他们用飞碟型塑料盆装填饮用水,他们通过通讯软件联系,果决地抛弃了书信,抵抹特意识到他遭受了羞辱和打击,他赖以生存的景致让他难以消受,他失去了工作和住处,在被这群阴谋家赶出去之前,他依靠自己的意志步履蹒跚地挪到了大街上,路面上枯黄的落叶悉数被扫进了树木脚下的兽骨状轨道中,他看着透过围墙上的裂缝探出来的两个脑袋,记恨起了那些曾让他隔三岔五前去恭维的飞行积木。
尽管他因没有人乐意写信而丢掉了这份工作,但他还能东山再起,只是那栋被巧取豪夺的房子让他辗转反侧,无家可归的第一个晚上,他睡在一家宾馆的初级房间里,他们那儿的服务生不把它叫成初级房间,他们认为这种叫法没有教养,而且会极大地勾起住客的恼怒情绪,尽管宾馆里的服务生们用那套排练过许多遍的骗术来欺骗他,但抵抹特还是从他居住的房间里发现了端倪,可以预见的是,任何一位明智的住客都能从衣柜内侧的贴纸上得出他们想要的结论,抵抹特为他的发现洋洋自得,他当然明白这是为了弥补他心中的裂谷而诞生的不当念头,他丢掉了工作和住处,但终归还能从房间的衣柜上得到满足,他发现了别人难以发现的痕迹,这反衬出了他卓绝的智力,尽管他刚刚丢掉了他的房屋和工作,他孤身一人在现已与他无关的房门之外徘徊,但还恬不知耻地把自己和某些看不清人影的家伙绑在一起,他拉开上衣的拉链,躺了下去,准备入睡。
他在梦里考虑的全是关于日后处境的事,他得再找个足以谋生的工作,一份能顺应环境变化的工作,他如果要找出这样的工作并投入精力,那么适当的睡眠是必不可少的,在梦境的浅滩上,几只独眼的白鲸孤零零地站在那儿,杏黄色的寒风点燃了它们的肩膀,这些白鲸的足尖踩在一堆湿漉漉的纸板箱上,经受风吹日晒与碧波飞浪的削减之后,它们已丧失掉了原先稳固的形状,等抵抹特睁开眼睛时,他瞅见了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标语,用各种各样的语言写着“初级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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