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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京城。

顾明德惺忪着一双凤眼，仰头饮尽杯中最后一滴酒，随即猛得把价值千金的青玉盏摔在地上。

看着满地四分五裂的碎片，眼神飘忽着瞟向一旁垂头侍立于身侧的宫女们。

“美人裸足起舞，最为风情，你们谁来为朕一舞，朕重重有赏。”

说着，懒懒的抬手，指向那一地泛着寒光的尖锐碎玉。

宫女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敢出声求饶，只是不住的叩头。

顾明德皱眉，眼中杀意已现。

忽然听到一阵银铃般的轻笑声，众宫女中一个女子缓缓起身，脱了鞋袜，露出雪白的玉足，蝴蝶般轻盈的舞到顾明德面前。

“这有何难，妾愿做舞。”

青玉，雪足，旋转跳跃间，让人分不清玉和足究竟哪个更洁白光亮。

几息以后，红梅点点渐渐铺陈在了美人足下。

青的玉，白的足，红的血，世间最极致的色彩交融，让人疑心美人是否就是那传说中步步生莲的仙子。

一舞即将结束，美人面上的笑意就如一朵开到荼蘼的花儿，眼中波光潋滟，柔情似水，丝丝缕缕的把龙椅上的年轻帝王缠绕。

最后一个舞步踏完，美人的外裳意外滑落，露出如玉香肩。

缓缓抬步走到帝王面前盈盈下拜，“妾，献丑了。”

顾明德眯起眼，打量美人踏出的一地红莲，“沈云仪？”

曾经的相府嫡女，从小便是按照皇后的品格教养，兼之美貌出众，被誉为京中贵女之首。

当初她父亲沈相曾是顾明祈的启蒙帝师，先皇有意聘这沈氏女为太子正妃，可惜后来突然暴毙，这事便耽误了下来。

后来顾明祈继位失败，顾明德上位后便发落了支持顾明祈的重臣，其中便有沈相一家。

男子问斩，女子没入宫中为奴。

跳舞的人，竟是这曾经的贵女之首，差点就能成太子正妃的沈氏，顾明德的笑意更浓。

他朝沈氏伸出手，沈云仪便如一朵花瓣一般，飘进了他的怀里。

顾明德捏住她的下巴，如同把玩一只爱宠，“竟是沈小姐，朕还以为能做如此艳舞的会是个卑贱舞姬伶人呢。”

这嘲讽侮辱意味十足的话，并没让沈云仪有一丝羞愧难堪，她柔弱无骨的倚靠在帝王胸前，眼中带了一丝水泽。

“宫中劳作太过辛苦，求陛下垂怜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