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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说过,你批判自己常说重复的大话的这一行为本身也曾重复出现过,它感到彷徨无助,它感到彷徨无助了,卷椅类知道,它总会不自觉地怀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待原始人的生活习惯或年轻人的日常爱好,就像站在动物园里观看动物的游客,它不乐意看到那些动物伸长鼻子,它不乐意看到那些动物们悠闲地散步,它希望能看到这些动物独有的一面,它越是用理论来分析他们自然而然的行为就越是难以体会到他们熟视无睹的感受,它本来也曾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当它第一次意识到这点时,它为自己的衰老而痛苦不堪,当有一位年轻的员工走进它的办公室时,卷椅类仿佛看清了年迈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每当一位年轻的员工说出它不曾涉猎过的领域时,在它眼前的场景里,那个年老的自己身上就多出了一颗可怖的老人斑,它的头发呈现出一种肮脏的银色,当它闭上眼睛时,它仿若看到了这种颜色,它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它担心睡眠不足会加速它的衰老,而对衰老的焦虑又进一步推动了睡眠情况的恶化,一天晚上,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回忆起了年轻时的自己,每当它下意识地度过一段在当时看起来平淡无比的人生时期时,就和那些难堪的时刻一样,它会在日后的某个拖延多时的间隙里怀念起过去那个活在记忆里的虚假的自己,在一切还没开始时,它身无长物,所以它目空一切,它知道在前方的空气里存在着它能想象到的全部谜团,一开始的它相信没有什么关系是牢不可破或不可失去的,也没有什么人能威逼利诱一名张狂自在的乞丐,那时候的它能随时结束一段恋情,随时将一位朋友丢进黑名单里,它把经理和老板看成年迈又迂腐的猿猴,一看到它们时常使用的语言与被滥用的符号就发出不屑的冷笑声,它随时准备辞职离去,因而没有任何一位经理能威胁到它,它虽然能够立刻站起身,但还是漫不经心地分辨着几种行为之间的边界,以使自己不受到过于严重的波及,而现在的它甚至不能接受一丝一毫的亏损,它在职场上大约花费了三分之一的时间,它还有充足的前进空间,况且它也绝不忍心再从这儿离开了,当一位新来的员工怒气冲冲地跑上来找经理的麻烦时,卷椅类定睛望着他的脸,从他饱含恶念又自私自利的癫狂中体会到了一瞬间的安慰,但它很快就想了个法子把他开除了,这件事之后,它开始不择手段地对付那些比它强壮的年轻人,它应激般地反对它们的所作所为,几乎影响到了自己冷静的判断和沉稳的思考,在这段时间里,它不时与自己还在上小学的女儿发生冲突,再后来,它先是变得无所适从,最后就让一切都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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