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高脚杯(第6/12 页)
恶所有种类的气球,气球的爆炸声让他的耳朵像个地震里的危楼那样无依无靠地发抖,来自于气球的充气声剥夺了他与生俱来的睡眠俱乐部的门票,噩梦总在他闭上眼之后及时赶到,它只穿了一只皮鞋,另一只在万往瑜的嘴巴里。万往瑜的首部电影没能获得让他足够满意的反响,但他本人对气球的恐惧和那个在电影院里大肆攻击观众的观众让这部电影在当时获得了不同凡响的关注,那个怀着明显的攻击倾向的凶手很快就被逮捕了,几个月后,那个从现场逃跑的工作人员也进了监狱,阿肯米拉失踪了,剧组的一名演员声称,那个临阵脱逃的懦夫(他们终究知道了这件事)和阿肯米拉有过一次最后的接触,他被捕后拒绝提供任何线索,阿肯米拉在这之后没再出现过,当时那个将影院的工作人员揭发出来的演员叫闻难约,她日后的演出风格也许受到了阿肯米拉的影响,她只使用自己的名字,从不使用角色的名字。除了这两件事之外,一桩规模庞大的盗窃案在当时也为人瞩目:一条城市当中最繁华的街道上的建筑物全部遭窃,其中包括一家人们耳熟能详的大型银行。这起案件直到现在仍未得以侦破,不过齐晓目清楚,这事是他父亲干的,他的父亲犯下这起案子后就不知去向了,他给他的儿子留了一笔钱,不是以现金的形式,从那以后,齐晓目就独自一人生活,他明白他上了当——从他的父亲那儿接过了那种不断蔓延的灾祸,他再也没见过他父亲。
当万往瑜茫然地陶醉在他人生的恬静池塘里的时候,他几乎忘记了他是谁(你们这时候就明白了他是谁),忽上忽下、活灵活现的鱼竿和一条条晶莹、光洁的活鱼开始在他的第二部电影的灵感海洋里漫游,在一个午后的更换鱼饵的间隙里,属于他的第二部电影已经在他内心当中的那片飘忽不定的银幕上自行投放出来了。他很快开始着手把有关这部电影的零散念头和易逝的灵感转移到现实中去,这一过程的顺利出乎他的预料,他的第二部电影很快就像准时到达的外卖一样在各大影院如期上映,一个程序员的身影在整部电影之中信步游逛。万往瑜把这位程序员一生当中几个具有代表性的片段摘取出来,并通过剪辑手法把不同时期的它们拼凑成短短的一天。清晨时,程序员刚刚出生,黄昏时,他垂垂老矣,夜晚时,他躺在床上等待死亡的那个漆黑镜头被导演灵巧的双手挪动到了这个合适的位置。尽管万往瑜的第二部电影没能在市场和观众的池塘里激起多么盛大的水花,但人们至少记住了他的名字——在记忆里某张不太起眼的廉价塑料椅上。他的第二部电影从总体上来看可说是平平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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