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勺子(第5/12 页)
的一样多——一边大摇大摆地说自己和这个人交情深厚。尽管这个名字很可能是你临时编造出来的,但倘若你向弹头指出了这件事,他会立马告诉你,他的确认识一位拥有这个名字的朋友,每个到他这儿来找他的顾客都知道他在信口胡说,但他总是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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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们像捧着孩子们家庭作业的目光敏锐的父母那样立刻就指出了这件事——也许吴底吴只是个被齐晓目用于行骗的粗劣借口,即使真有这么个人坑害了齐晓目,那多半也是因为齐晓目想赖掉他应当支付给吴底吴的那笔钱。可我们的训诫大概没能溜进我们那个痴傻孩子滞涩的耳朵里,弹头笃定的声音告诉我们,只有他能和齐晓目交流,因为只有他掌握了这一诀窍,而且他绝不会和别人——尤其是他的顾客慷慨地分享这一秘诀,弹头对慷慨以及它的同义词过敏,他对它们这个不断散发光芒的洁净大家族大感恶心。不过,我在私下里听说过有关这一技巧的不太可靠的小道消息,弹头从他的朋友那里学到了这门技术,他来自于某个全身心地研究导致齐晓目变成如今这副样子的美妙现象的团体。直到现在,我仍旧没能把弹头的来历查探清楚,当然,我也不必特意去那么做。如今,我几乎忘掉了齐晓目这样一个人,忘掉了弹头和他的独门技艺,我甚至忘掉了属于当时的我的那个在今天看起来有些难以理解的陌生、可爱、令我有些欣慰的动机——我们为什么要把齐晓目带到弹头那里去?也许那时候的我们只是想把他卖掉,这个略显歹毒但又不失安慰意味的念头曾经在我眼前闪现了片刻,但对我来说更有说服力的是——我们那时候只是想帮帮这个看起来走投无路的可怜人,他投身其中的这一恶劣境况几乎让我们自己的双腿也开始变得颤抖无力起来。不过,随着我们的相处,我们发现这一切对他本人来说也许并不能算得上什么难以接受的末日与灾难,大概是出于这个原因,也可能是由于我们虚伪且有限的善意已经在这个蠢笨的拖油瓶身上耗尽了自己的情绪,我们最终决定把齐晓目交给弹头——也许他立马就在这个决定成立之后死在了弹头的某个闪着金币光泽的主意下面,也许他现在还活着,不过我们当然不可能再见面,我自始至终都没能明白自己是否能在吴底吴和齐晓目编造出来的虚假的影像当中写上一个工整的等号,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如此大规模的执着的心力一门心思地倾泻到这样一个恐怕并不存在的形象身上,如果齐晓目还活着,弹头会怎样对待他呢?我几乎能想象得出弹头现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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