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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上张贴出的不太清晰的照片看到了那群报道中提到的雪人,雪人们的脑袋上都插着一朵枯萎了的牵牛花。那位主持人接着说,经过我们的调查,那栋公寓在几年前就无人使用了,新闻上说,记者们还在追踪这件事,请关注我们的后续报道。
它不禁想到了那双手套,过了这么长时间,这份礼物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仔细想想,它大概很久没有收到过礼物了,眼下又是一个新的秋天,在这一年里,当它懒散地倚在床上回首眺望时,它的脑袋愈来愈疼了,床头上的相簿好似一台纷杂的吸尘机,将它的目光和记忆悉数吸进了它的体内,身边的人都想方设法劝导它,盼着它能改过自新,但还有那么几周的时间,这些短暂的时间给了它不切实际的底气,人们语重心长地规劝它,你绝不能再这样揉捏耳朵,卷椅类比他们更明白及时行动的重要性,上个月,一位多年未见的亲戚前来拜访它,他背着的那个古怪的皮革背包里躺着他工作时要用到的工具,征得他的同意后,卷椅类好奇地将背包上的拉链拉开,拉到一半时,背包的拉链甚至卡在了那里,它没敢用力去拽动它,只好以一种审慎又包容的态度对待它的过错,我的气度成了我的软弱,它想道。稍后,它的亲戚替它拉开了拉链。
膝盖和腿上躺着的本子被掀开了,卷椅类用两支笔在本子上写字,拥有四个凶恶脑袋的古老野兽盘问它,让它说出一架飞机是在雨天还是阴天航行的,腰椎上传来了酥麻的奇妙感觉,它在床上躺得太久了,最好下去走走,那时候,在那位亲戚替它拉开背包的拉链的当口,卷椅类一不留神看到了它的那双瘦骨嶙峋的腿和凹陷进去的小腹,显然,这是疲劳过度所带来的并发症,假若一个迷途知返的学徒要重新回到大师的膝下,那么他必然要先提出一个让他困扰又让他难以开口的问题,它看到他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一盏发黑的矿灯。在那个污秽的矿井里,他说,我们辨认不出我们此刻所享有的具体的方位,技艺再纯熟的矿工也会在矿井里变成无头苍蝇,矿井入口处的琴手向我们兜售特制的琴弦和糖果,跟他道别后,我们就再也看不到活人了,他让我们用带着骚味的过期糖果充饥,他让我们用牢固的琴弦固定住矿井里碎裂了的路面,我和我的同事们像个裁缝一样在矿井里修修补补,直到把手里的琴弦用完,我们也没找到任何一块有价值的矿物,不仅如此,我们没看到任何一个我们的工头让我们寻觅的其他矿工,工头对我们说,那些先我们一步迈入矿井的矿工们比我们更了解这片矿井的秘密,我想,这是显而易见的,用不着他来说,我们认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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