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第4/12 页)
继续往下说。“哦,对了:妈妈,还有你,杜涅奇卡,你们别以为,我今天不愿先去看你们,而等着你们先来看我。”
“罗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普尔赫里雅·亚历山大罗夫娜也感到惊讶了,不由得提高嗓音说。
“他是由于一种责任感而这样回答我们吗?”杜涅奇卡思忖道。“他要和好,要请求原谅,仿佛是在办公事或背书。”
“我一醒来就想出去,可是为了衣服,我不能出去;昨天我忘记告诉她……告诉娜斯塔西雅……叫她洗净这片血迹……我现在刚刚才穿上。”
“血,什么血!”普尔赫里雅·亚历山大罗夫娜惊慌不安地问。
“这没有什么……,你们不必担忧。这片血迹是这样沾上的:昨天我去逛马路,有点儿神志不清,偶然碰到了一个被轧伤的人……是个文官……”
“神志不清?你不是什么都记得吗,”拉祖米兴插嘴说。
“这是对的,”拉斯柯尔尼科夫不知怎的特别关切地回答道。“我什么都记得,甚至极微小的事情我也记得,可是真奇怪:我为什么要干这种事呢,为什么要上那儿去呢,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呢?我可说不清楚。”
“这是极常见的现象,”左西莫夫插嘴说,“事情有时是以巧妙而狡黠的方式完成的,可是行动的支配和行动的起始却往往是混乱的,取决于各种不正常的印象,好像在做梦。”
“他几乎把我当作疯子,这倒也好,”拉斯柯尔尼科夫心里想。
“健康的人或许也有这样的情况,”杜涅奇卡说,一边不安地望着左西莫夫。
“你的意见相当正确,”左西莫夫回答道。“从这方面说来,当真,我们大家差不多总是像疯子,只不过区别是微乎其微的:‘病人’比我们稍为疯些,所以必须辨别这个界线。正常的人几乎没有,这是对的。几十个人当中只有一个,说不定,几十万人当中只能碰到一个,而且那也是罕见的例子……”
左西莫夫大谈他所喜爱的话题时不小心吐露出“疯子”这个词儿,所有的人听到这个词儿,都不禁皱起了眉头。拉斯柯尔尼科夫坐着,仿佛毫不介意似的,神情若有所思,在那苍白的嘴唇上泛出怪样的微笑。他还在想什么。
“那么这个被轧伤的人怎样了?我把你的话打断了!”拉祖米兴急忙叫喊道。
“什么?”拉斯柯尔尼科夫仿佛睡醒了,说。“哦,是呀……我帮着把他抬回家的时候,沾上了血……顺便说说,妈妈,昨天我做了一桩不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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