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伤在该死的胸口(第3/19 页)
己写得很烂。”博伊兰告诉我,手里攥着草稿。我们俩单独坐在我设在蓝钻营的办公室里。营地虽位于费卢杰郊区,但比起博伊兰每天出生入死的暴力街区,这里俨然另一个世界。“我不擅长干这个。”
事情刚过去几天。我还没问清始末,博伊兰就已神情恍惚、濒临崩溃,而我手下的年轻士兵只和我们隔着一层薄薄的胶合板。不能让他们听见一个军官在我怀里哭泣。后来在美国这事还是发生了,那可不是令人愉快的经历。
“你比大多数人都强,”我说,目光飞快地扫过他可怜的文字,“你在乎士兵。”
心理辅导不属于副官的职责。我的职责是处理营内的文书:伤亡报告、通信、授奖、个人评估报告、法律问题等等。这份工作并不轻松,况且大部分人参军不是为了处理文件,因此都是潦草应付。但心理问题——愧疚、恐惧、无助的焦虑、失眠、自杀倾向——都是战斗心理辅导部门的事。
“大多数排长,”我说,“首次交火后,他们会第一时间为自己打报告申请战斗行动勋章。炸弹扬起的灰尘还没落地,报告已经到我手里了。”
博伊兰点了点他硕大的头,闪着两只孩子似的大眼睛。
“他们的手下,”我说,“得排在后面。等到他们腾出手来再说。但在我两次的派遣期里,你是唯一一个只关心手下却忘了自己的人。”
“蒂姆有两个孩子,”博伊兰说,他顿了顿,“他们太小了,还记不得他。”
我们离题太远了。“这份表彰辞……”我说,一面又浏览了一遍,“很多你写到的……与主题无关。”
博伊兰把头沉在双手间。
“听着,凯文,”我说,“我改过一百万份表彰辞。有些是为了申报勇气勋章。关键不在于蒂姆是个多好的人。我相信你的排里有很多不错的小伙子。我相信你也是个很好的人。但应该给你们每个人都颁发荣誉勋章吗?”
博伊兰摇了摇头。
我转向电脑,点开层层文件夹。我随手打开上次派遣时写的一份表彰辞。获得表彰的是一名医护兵,他在自己负伤的情况下率先抢救在爆炸中受伤的陆战队员。当时,一条圆珠笔大小的弹片嵌入了他腹股沟下方一厘米处,险些击中他的睾丸,与股动脉也仅是毫厘之差。“表现出无与伦比的勇气……”我读道,“……全然将自己的伤势置之度外。”我关上这篇文档,点开另一篇。“决断的领导力,”我读道,“令他无畏地冲入敌军火力之中……对个人的巨大风险……全然不顾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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