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礼拜六的欢歌:调整期的通俗文学(第6/27 页)
”。
胡寄尘在给郑振铎的一封信中说:
譬如前清初行邮政的时候。并不曾将旧有的信局(即民间寄信机关)一例封闭然后再开设邮政局。只将邮政局办好了。老式的信局自然而然的减少了。久之终必要消灭。又如上海初行电车。并不曾禁止人力车马车驶行。然后行电车。只将电车的成绩办好了。人力车马车自然要减少了。久之终必也要消灭。改革文学。何尝不是如此呢。
主张自由平等地竞争,鸳鸯蝴蝶派的精神其实正是“现代”精神。把鸳蝴派看作封建余孽,实在是天大的误解。对鸳蝴派的实事求是的客观研究,目前还在初始阶段,多听听鸳蝴派自己的发言,是十分必要和有益的。胡寄尘还有一段很有理论价值的话:
我再要问。提倡改革文学的人。是为着文学前途呢。还是为着自己的前途。倘是为着文学前途。那么只要作品有进步。无论这作品是何人做的。都应该提倡。不必把新旧的界限放在心里。不必把人我的界限放在心里。现在攻击他人的先生们是不是如此。我很希望他们能够如此。不过我对于旧式的小说家。也要进一句忠告的话。就是他要自己努力做好的作品。不可只要躲避了他人的攻击。
便算平安无事了。因为作品不好。便无人攻击。也是立不住脚的。前数年小说的消灭。便是一个殷鉴了。
立论稳妥而全面。可惜历史的前进大多是不依这些“稳妥而全面”之论的。历史是左一脚深、右一脚浅,瞒跚摇晃着向前的,但最后的结局却恰恰是稳妥的。
每一个战斗的时代,都有一些自以为聪明理智的讲公平话者。《最小》报上有一篇楼一叶的《一句公平话》:
所谓欧化派小说家。他们所看见而称为礼拜六派的小说。仅仅是一些粗恶的作品。所谓礼拜六派的小说家。他们所看见的欧化小说。也仅仅是一种粗恶的东西。所以双方攻讦起来。其实,如果大家平心静气。破除了成见。细细搜求一些对方高深优美的作品来看看。便自然知道都误解了。他们所不同的。只是一点形式。那原质是一样。也有好也有坏呀。
所谓新文学和所谓通俗文学,实质只是文类之别,并无高下之分,双方的创作也的确都优劣并存。但问题就出在“文类”上,新文学是“组织”型文类,通俗文学是“解构”型文类。前者旨在组织民众,组织现代国家;后者则应是民众与现代国家被组织起来之后的消费时代的产物。因此,它命里注定要成为历史的牺牲品。
不过,在1921年之际,通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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