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里以南(第10/10 页)
不顾走向何处。我饿了,到开饭的时间了,但我不想去食堂。我走到费卢杰外科中心旁边的路上,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栋又矮又宽的沉闷建筑,米黄色外观,在刺眼的阳光下和其他所有东西一样了无生气。不远处有一个吸烟坑,两名医务兵正坐着吸烟聊天,呼出的淡淡烟雾飘散在空气中。我等待着,望着那栋建筑,仿佛某种不可思议的东西即将出现。
当然,什么事也没发生。但在酷热中,站在费卢杰外科中心前,我回忆起两天前的凉爽天气。当时我们去食堂吃饭,整个六班,一路插科打诨。迪兹中士断言斯巴达人都是同性恋,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下来。他猛地止步,然后挪动脚步,挺直身体,小声说:“立——正!”
我们立即立正,却不知为何。迪兹中士举起右手行军礼。我们也照做。然后我看见,在路的远处,四名医务兵抬着一具担架从费卢杰外科中心走出来,担架上盖着美国国旗。一切都静默、凝重。整条路上,陆战队员与水手都立正敬礼。
晨光中很难看清。我眯着眼望着那面厚重国旗下的身躯。担架消失在视野里。
此刻,站在阳光下,看着吸烟坑旁的两名医务兵,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就是抬那具遗体的人。但他们肯定抬过某具遗体。
那具遗体经过时,立在路旁的每个人都那么静默,那么凝重。除了医务兵缓慢的步伐和遗体平稳的移动,再没有别的声响和动作。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死亡的模样。但现在我知道那具遗体的去向——殓葬队的老军士长那里。如果有枚婚戒的话,军士长应已将它缓慢地从僵硬的手指上褪下。他收集所有的私人物品,为遗体作好运输准备。然后它被空运到塔卡德姆基地。当它从飞机上被抬下时,陆战队员会静默、凝重地站立,如我们在费卢杰那样。然后他们把它抬上飞往科威特的C130运输机。在科威特,他们也会静默、凝重地站立。之后他们会在德国静默、凝重地站立,在多佛空军基地静默、凝重地站立。所到之处,海军陆战队、海军、陆军、空军战士都会立正,直到逝者回到家人身边。到那时,这种静默,这种凝重,才会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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