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我把日来吞了”:繁丽的新诗(第6/16 页)
你从你自我当中
吐露出清淡的天香,
开放出窈窕的好花。
花呀!爱呀!
宇宙的精髓呀!
生命的泉水呀!
假使春天没有花,
人生没有爱,
到底成了个什么世界?
梅花呀!梅花呀!
我赞美你!
我赞美我自己!
我赞美这自我表现的全宇宙的天体!
还有什么你?
还有什么我?
还有什么古人?
还有什么异邦的名所?
一切的偶像都在我面前毁破!
破!破!破!
我要把我的声带唱破!
《女神》的自我是在自毁中完成的。强悍粗粝的“破”压倒了一切。在这些作品中,一切诗的镣铐都打破了,可以说真正做到了“我手写我心”。郭沫若主张“绝端的自由,绝端的自主”。上天入地,狂呼乱喊,却不觉其浅陋,感人至深,原因在于发乎真情,又合于时代,大我与小我在《女神》中得到了髙度的统一。如《我是个偶像崇拜者》:
我是个偶像崇拜者哟!
我崇拜太阳,崇拜山岳,崇拜海洋;
我崇拜水,崇拜火,崇拜火山,崇拜伟大的江河;
我崇拜生,崇拜死,崇拜光明,崇拜黑夜;
我崇拜苏彝士、巴拿马、万里长城、金字塔;
我崇拜创造的精神,崇拜力,崇拜血,崇拜心脏;
我崇拜炸弹,崇拜悲哀,崇拜破坏;
我崇拜偶像破坏者,崇拜我!
我又是个偶像破坏者哟!
一共9行中共有22个“崇拜”,张口就喊却一喊中的,正是不假修饰,直达诗的根底。郭沫若说:“诗无论新旧,只要是真正的美人穿件什么衣裳都好,不穿衣裳的裸体更好!”中国新诗这位美人自从解去镣铐之后,可以说就从《女神》为代表的裸体时代开始了她的时装之旅。
《女神》第二辑的30首诗中也有一部分狂暴粗粝间隙的安静隽美之作。如表达眷恋祖国情绪的《炉中煤》:
啊,我年青的女郎!
我不事负你的殷勤,
你也不要辜负了我的思量。
我为我心爱的人儿
燃到了这般模样!
啊,我年青的女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