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讲故事 第三章 牧师的故事(第5/3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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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孩突然消失了,像一摊黑水一样突然消失了。
巴洛看上去变得比以前高大了。他的头发,本来是按照欧洲的样式全部梳到后面,现在则都飘了起来。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很端正地打了一条鲜红的领带,在卡拉汉看来,他与身边的黑暗浑然一体。马克·派特瑞的父母死在他的脚下,头骨都被打碎了。
“现在该你履行协议了,巫师。”
但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呢?为什么不把他赶走,在这个夜晚做个了断呢?或者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这个想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但他就是找不出是哪儿不对劲。以前精神危机时曾有点作用的流行词现在帮不上任何忙。这不是失范,或是同感匮乏,也不是二十世纪的存在主义伤感;这是个吸血鬼。而且——
而且他的十字架,刚才还闪闪发光,现在已经黯淡了。
恐惧跳进了他的腹中,像一团搅在一起的滚烫金属丝。巴洛穿过派特瑞家的厨房,一步步向他走过来。清楚到卡拉汉可以看到那东西的尖牙,因为巴洛微笑着。胜利者的微笑。
卡拉汉倒退了一步。两步。突然他的屁股撞到了桌子边缘,桌子向后顶到了墙上。现在他无路可退了。
“看到一个人的信仰失败了,我也很伤心。”巴洛说,他伸出手来。
为什么他不伸出手去呢?卡拉汉手上的十字架已经完全没有光芒了。现在那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石膏,是他母亲在都柏林纪念品小店里买的便宜货,很可能还把价杀得很低。十字架上的那种力量,在他双臂注入足以撞倒墙壁和击碎岩石的精神电力的那种力量,已经消失了。
巴洛一把夺过十字架。卡拉汉撕心裂肺地叫着,就好像一个孩子突然明白了大人用来吓唬他的鬼怪原来都是真的,而且一直藏在衣柜里伺机而动。他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在他以后的生活中一直阴魂不散,从纽约到美国隐秘高速公路,再到让他最终清醒过来的托皮卡的匿名酒鬼会上,从那边世界的最后一站底特律一直到这边的卡拉·布林·斯特吉斯,这声音一路纠缠着他。当他的额头上留下疤痕、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他会记起这个声音。他到死也忘不了那个声音。那是巴洛把十字架掰开时发出的刺耳的断裂声,还有他把那丢在地板上时发出的空洞的嘣的一声。他还记得巴洛逼近的时候自己的祈祷词是多么荒谬:上帝啊,我需要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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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看着罗兰、埃蒂和苏珊娜,他脸上的表情告诉大家他在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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