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伤在该死的胸口(第9/19 页)
,这样省下的钱超过普通美国人三年的薪水。入学仪式上,和其他所有没有鲁特奖学金、没有富有的父母、也没有在对冲基金工作的未婚夫或未婚妻的同学一样,我一边听纽约大学的课程介绍,一边想:噢,他们想让我在未来六年里玩命地学习,却住在贝德福德史蒂文森区[86]。有了助学贷款减免的诱惑,纽约大学的学生五个里会有四个考虑公益性工作。然而他们经过反复权衡,参考他们崇拜的功成名就者的职业轨迹,最终还是选择那几家知名律所,泯然众人。
公司法律师乔对我说:“做法律援助吧。或是去公共辩护律师事务所。”
我们在一间屋顶酒吧喝酒,面对着克莱斯勒大厦令人惊叹的夜景。乔为我叫了一杯掺了豆蔻的白酒。我从未喝过这样的东西。
“我不再是理想主义者。”我说。
“你不必是理想主义者,”他说,“你只需做一个不会被无聊工作压垮的人。要知道,这些工作根本不费脑子。有时候我恨我的客户,希望他们输掉官司,但事实上,这比大多数案子都强,因为大多数案子牵涉的都是大公司,我完全不在乎他们的输赢。除了每年都在减少的奖金,我拿固定工资。但我按小时收费,这意味着我干得越多,公司合伙人分的钱就越多。为了当上合伙人,人们会拼命干上十年,他们这么做可不是野心勃勃想要改善新员工的生活质量。他们只是为了钱。我也是。”
“你是为了还清上法学院和大学的贷款。”我说。
“但你不用,”他说,“你有退伍军人助学津贴、黄丝带计划和你在海军陆战队攒的钱。如果你走我的老路,你得没日没夜地审阅文件,还得搭上他妈每个周末。你只想一枪把自己的脑浆崩出来。”
关于债务乔说得没错,不过作为曾经的理想主义者,我也有自己的经验。海军陆战队给我的启示是,基于理想主义的工作并不能消除你想一枪崩出自己脑浆的冲动。
退出“支教美国”的保罗对我说:“如果你想做公益的话,要谨慎选择去处。”
他与另两人合租了一套晨边高地[87]铁路旁的公寓,我们在那儿见面。公寓散发着精神分裂者的气质,墙上贴着“讨伐体制乐队”的旧海报、加框的《纽约客》封面以及中国西藏的经幡。
“美国没救了,兄弟,”保罗啜了口啤酒,“相信我,你不愿当那个从下沉的船里往外舀水的人。”
“伊战老兵,”我指着自己的胸脯说,“这种事我已经干过了。”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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