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徒 第一章(第4/7 页)
?他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似乎因为有了可以侮辱我的机会而喜不自胜,用极其尖刻的腔调冲着我大声嚷嚷:‘难道您以为大人会为您丢下咖啡不喝吗?’于是我也冲着他大声嚷嚷,声音比他的还要响:‘那么我就跟您讲明白,我要朝您大人的咖啡杯里吐唾沫!如果您不立刻替我办理护照签证,那我就找他本人去。’
“‘那怎么行!这时候红衣主教正坐在他的身边!’神父吃惊地后退几步,大声说道。他奔到房门口,伸开两条胳臂,表示宁死也不放我进去。
“这时候我答复他说,我是个异教徒和蛮族,‘我是个异教徒和蛮族’所有的大主教、红衣主教和大人老爷这批家伙,通通不在我的眼里。总而言之,我叫神父明白,我是决不让步的。神父恶狠狠地瞥了我一眼,接着夺过我的护照上楼去了。没一会儿工夫,护照已经签证好了。瞧,护照就在这里,你们要不要看一看?”我掏出护照来,指给他们看罗马教廷的签证。
“不过您这个……”将军正要开口……
“真正救了您的是您声称自己是蛮族和异教徒,”法国人冷笑着说,“这倒并不那么蠢。”
“难道可以这样看待我们俄国人吗?他们坐在这里,不敢顶一句嘴,并且大概还准备否认自己是俄国人。至少在巴黎我的旅馆里,自从我讲了我和神父吵架的事,人家对我就客气得多了。有一个胖胖的波兰先生,吃客饭时是我的一个死对头,他也收敛起来了。那些法国人甚至听任我讲了一件事情:两年前我遇见一个人,他在一八一二年被法国轻骑兵打了一枪,开枪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想放放子弹而已。这个人当时还是个十岁的孩子,他的家来不及撤出莫斯科。”
“这不可能,”法国人激动地说,“法国士兵不会朝孩子开枪的!”
“然而事实是这样,”我回答说,“这件事是一个可敬的退伍大尉告诉我的,我亲眼看见他面颊上的子弹伤疤。”
法国人喋喋不休地乱扯起来。将军一味随声附和,但是我推荐他读一读佩罗夫斯基将军《回忆录》的记载,3这个将军在一八一二年当过法国人的俘虏。后来,玛丽娅·菲里波夫娜讲起另外一件事情,总算打断了这个话题。将军对我十分不满,因为我和法国人几乎已经吵了起来。但是阿斯特莱先生似乎很赞成我跟法国人争论,他从桌旁站起身来,请我和他一起干杯。傍晚时分,我照例能够跟波丽娜·亚历山德罗夫娜谈上一刻钟光景。那是在散步的时候。大家都上公园里的游乐宫去了。波丽娜坐到喷水池对面的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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